6th Rej from SCS@CM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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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mi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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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请的唯一一个 master, 被拒了,有点伤心。

我内心其实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憧憬,以为 CMU 会要我。至少申请个 master 送钱给它养 PhD 会要我吧。

本来准备中了之后去 知乎 花半天时间,回答一下 100 万人民币的工作 和去 CMU 读书,选谁的问题。好好怼一下那个用“宁愿”来形容 CMU 的 HR。哎,我多虑了。

本来还在担心估计拿不到 Top 10 PhD 的 offer 了,如果中了之后要不要怂恿我爸卖套房子再添点钱 (小地方),也去 CMU 和各路大牛谈笑风生,提高下姿势水平。哎,我多虑了。

从来没有和我爸谈论过读 CMU 问题。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提了,他必然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所以我也不敢提起,只能我自己无谓思索。

能和我爸讲一讲的,大约也就是 加州大学总校 和 钱学森读的 加州理工大学 之间的关系,这种都市奇谈了。”加州就是中国的上海,所以它们也就是 上海大学 和 上海理工大学 的关系。加州最好的大学是 斯坦福,就好像上海最好的大学是 复旦 一样,名字都充满着文艺范“。

现在,这些担心都烟消云散了。

原本分配给 知乎 的半天时间也忽然多了出来。有了时间,就可以在地里讲故事了。

然而,申请 master 也没有什么好讲的。

虽然是 master, 但是其实我很早就构思好了中了之后在地里讲的故事。

由于我之前的帖子都是关于 PhD 申请的,所以如果中了,我就先发一个 中了 CMU PhD 的帖子,然后被大家吹嘘一番。这个时候我猛然在下面补充,“CMU 怎么给我 master 的 offer, 我的 SOP 上写的那么大的我要 pursue 一个 PhD Degree, 来 progress 这个世界的 technology,怎么搞的”,然后被地里的同学三辞而上,表示“不是我想读 CMU,是地里的同学选了我读的CMU”,顺便再黑一下 “怎么发出去的帖子没法修改了呀,摔(′д` )…彡…彡”。然后就成了一个完美的故事,情节,高潮,转折,伏笔都有了。还充满了魔幻主义戏剧性。哎,还是我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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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既然有大把时光,还是讲一讲故事吧。讲一讲我和 CMU 的故事。

读过渣交软院的同学,不论想不想出国读书,在大一就都听过 CMU 的名字了,都知道这是 “永远世界排名第一” 的计算机学校。这得益于渣交软院的传奇,陈教授。

渣交软院的生源一直不是太好,一届要招生 80 个人,但是我那年真正在五个专业志愿里面填了软院并且被录取的,不超过 30 个同学。而像我这样第二志愿就写了软院的学生更是少了。

所以在渣交,可以在大一入学报名的时候无条件转入软院。很多开学体检色盲不过的同学,和被调剂到日语、俄语、西班牙语的同学,都会选择转到软院。最后软院一届还真能凑够 80 个人。

然而这样的队伍毕竟人心浮动。所以,在大一开学后的第二天,软院会召开全院新生家长大会,让送学生来学校的家长都会去阶梯教授听陈教授的讲座。我的爸妈当时也去了。

软院的全体家长大会到底讲了什么,我已无从考证。会后,我爸妈很是满意,表示我真是选了一个好专业,那个陈教授的水平,可真是高呀。

在大软蹉跎了四年,我也大概能够猜测出那天的大会讲了些什么了。

陈教授退休前是软院的副院长,教离散数学。一本薄薄的渣交出版社自编的《离散数学》,也能够上两个学期,大约 140 个学时。在大一的下学期和大二的上学期。

上陈教授的课,介乎于看日本搞笑艺人娱乐节目和听侯耀华讲相声中的一种体验。

陈教授会用一堂课两个小时中的1小时55分钟讲故事,然后花最后5分钟过一下 PPT,就算结束了一章的内容。

这些故事建立了我最初对计算机科学的认识,也吸引了我对广袤的计算机世界的兴趣。

陈教授讲2003年,他最辉煌的时候,渣交举办 ACM-ICPC 的亚洲区域赛。他当主办人总裁判,最后一个小时整个 评测系统 坏了,他力挽狂澜,人工评测,最后如期颁奖的故事。
故事的最后还要加入他对当时故障原因的推测,趁机黑一黑一些“别有用心”的学校。同时也大举赞扬了清华大学的选手临危不乱,有条不紊,最后获得冠军实至名归。

陈教授也讲其它高校的老师来考他的研究生。十道题的离散数学考卷,做了四道题就被他给没收了,“四道题全错,你已经不可能及格了!”。“xx大学的老师来考我们交通大学研究生,还考不上。你们要好好珍惜你们读书机会。”

当然,陈教授最喜欢讲的,还是他儿子的故事:"我儿子,是 CMU 的研究生,CMU 是世界上计算机最好的大学,所以你们受的教育是和世界上最好的大学接轨的,连清华都没有这个机会"。

大家因此都很尊敬陈教授,我当时还小,被唬的一愣一愣的。都很期待继续听陈教授讲故事。

“我儿子昨天在国际数学学术大会上作报告。下面坐的全是世界一流的数学家,对我儿子的掌声,那是经久不觉!”

“我儿子被 MIT 录取读博士了,MIT 虽然之前计算机只能排在世界第二,比 CMU 差一点。但是今年已经排在 世界第一。你们接受的还是世界最一流的计算机教育!”, 啪啪啪啪,教室里的掌声经久不绝。

陈教授最关心的就是渣交的ACM成绩。“ACM,那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做的比赛。赛场下面坐的全是企业的老总,比赛刚结束,还没有颁奖,那些优秀的选手就已经签约了,拦都拦不住“。我也因此走上了 ACM 刷题的道路,学到了一些算法竞赛皮毛。

我大一时候,就规划好了我的人生轨迹,等我老了之后,老到不能再写代码,也不能在读论文的时候,我要回川大的计算机系去教《离散数学》,去当一个介乎于日本搞笑艺人和侯耀华前辈之间的大一新生计算机科学启蒙老师。

我毕业那一年,陈教授也退休了,最后也没能评上正教授,不经让人唏嘘。

不久前,看到美国一个杂志评选的 30位 30岁以下的世界青年科学家,陈教授的儿子赫然在列。如果我还在上陈教授的课的话,不要听他怎样吹嘘一番。

我爸爸评上了中学高级教师,打电话和说:中学的高级教师职称和大学的副教授一个待遇了。我现在就和你学校的副教授,那个给我们做讲座的教授一个职称了。

没想到他还记得。

然而,我后来知道了,陈教授的儿子在 CMU 读的是统计,不是计算机。这道离散数学题,我在课上没有能解出来。

然而,渣交的ACM,因为我的加,已经连续 8 年没有拿过 亚洲区域赛 的金牌了。

然而,我终是没能读到 CMU,我爸的儿子和陈教授的儿子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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